陈亦珊的目光在车间里的车工身上扫视一圈，边摇头边感慨：“还是咱老家的人勤快！你瞧瞧，现在在这儿干活儿的，可都是咱老乡。其他那些人，不管是本地的，还是从别的省份来的，年初这几天，都得先玩上两三天才肯好好上班呢，这都成一种惯例啦。”

姚君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，说道：“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，又是中巴转大巴，接着转火车啥的。要不是得陪着姚月和君红学踩平车，我都想歇个一两天再上班。不过，咱们老家的妹子是真勤快。这些女孩子年纪轻轻的，没有家庭压力，只是为了帮父母分担，就能这么自觉地来上班。她们不抱怨打工苦，而是积极向上、努力工作，这种心态真是难能可贵。”

陈亦珊非常认同姚君的话，老家的妹子确实勤快又能吃苦耐劳。更重要的是，她们心地单纯，平常过节放假的时候，除了来公寓找自己，就是在宿舍看书，很少出去玩。想到姚君是因为老同学刚上班要学踩平车才跟着来的，陈亦珊便问道：“姚月和君红，她们踩了整整一个上午，有没有进步？你去看过没？”

姚君一边低头工作，一边说：“姚月和君红两人进步不是很快。咱们都三四十岁了，和那些小姑娘没法比，她们心灵手巧，学东西就是比我们快。不过姚月和君红意志很坚定，也更能吃苦，我相信她们很快就能学好。”

“我去看看她们。”陈亦珊说着，朝姚月和林君红所在的方向走去。

姚君工作的位置在大厅，而姚月和林君红在左厢房里面。两人的平车紧紧挨在一起，她们都低着头，正在认真地学习踩平车。陈亦珊轻轻抬腿跨过门槛，缓缓走进厢房中，悄悄来到两人背后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，热情地打招呼：“你们学得怎么样？”

姚月和林君红都紧绷着脸，拿着废布，认真地学习平车走直线。听到背后有人打招呼，她们回头一看，见是陈亦珊，脸上都露出笑容。其中一个说：“我们以前从来没接触过针车，好不容易才学会控制，能把车刹住。刚开始的时候，踩轻了，针不动，踩重了，那针就跟飞似的，‘突’的一声，直往前冲。”

另一个接着说：“我们真是费了好大劲儿，学了大半个上午，才学会踩车。我俩的车针都断了好几根了。现在我们都在学走直线，等这个掌握了，就开始学转拐。”

为了给两人增加些信心，陈亦珊选择以一种自我贬低的方式，来激发她们学习平车的热情。“我以前学平车的时候，和你们现在一样，甚至还不如你们呢。但最后我不也学成了，而且学得还挺好。我来广东打工目的特别明确，就是为了给儿子挣学费，所以我学习的时候比别人都用心。你们学得慢没关系，只要比别人多付出些努力就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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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月和林君红心里都明白，陈亦珊是为了安慰她们才这么说的，可她们并未点破，只是纷纷点头。君红坚定地说：“我会努力的。”姚月也充满信心地说：“我相信我能学会。”

接着陈亦珊和姚月、林君红聊起闲话，她告诉两人，晚上不用加班，可以叫上姚君，三个人一起到溪南爱情公寓找她喝茶。元宵节前，厂里一直不用加班的，这段时间胡玲花等很多妹子会结伴走路到公寓找她喝茶或者看电视。你们可以跟着她们一块儿过去。

两人都点头，君红说：“等下班了，我们问问姚君，她去我们就去。”

陈亦珊又和她们聊了些其他话题，过了一会儿才说：“那就不打扰你们学踩车了，我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