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重根据现有的调查结果,将涉案人员大致分成了三类。
一是金兰会的工作人员。
二是包括钟笑、项芳在内的金兰会会员,配合司马玲珑试探官邸的军韦会处长以及试探何逸君的警长。
三是曾去红店侦查的未知身份者。
从口供来看,第一类和第二类人员知道的情报很少,所扮演的角色要么是掩护的幌子,要么是间谍组织的外┴围成员,属于随时可以抛弃的那种。
第三类人员才是司马玲珑的真正同伙,这些人通过密道进出金兰会,利用这种方法来接收任务、实施碰头。
如果把间谍组织看做一张蛛网,那司马玲珑就是居于蛛网中间的指挥者,其余人在知情或不知情的情况下搜集情报。
这种明暗结合、虚实相间的结构,极大增强了间谍组织的隐蔽性,但作为核心的司马玲珑一旦被捕或者在审讯中松口,整个间谍组织都将暴露。
所以,明明知道处于明面的司马玲珑很危险,敌人为什么还要把接头地点设在金兰会?
想要联络和接头,对方完全可以把接头地点放在金兰会之外,哪怕用死信箱,也比这种结构要安全。
左重觉得,搞清楚这点将是案件侦破的关键,因为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内在的逻辑驱动,对手不可能无缘无故露出这么大的破绽。
只要找出内在逻辑,他们便能由此推断出敌人的目的、身份,即使司马玲珑不开口,破案也只是时间问题。
古琦同样想到了其中的道理,他放下筷子,面露懊悔之色:“副座,咱们是不是不该抓司马玲珑,应当通过她顺藤摸瓜,现在真正的间谍肯定惊了。”
左重摇摇头:“这次的对手有点奇怪,也很谨慎,万一咱们的行动被察觉,对方很可能会选择杀人灭口。”
古琦会意,军统当前只有人证,若是人证没了,司马玲珑就有了脱罪的机会,这点值得注意。
两人对话间,邬春阳从外面走了进来,他对厨师喊了句来点吃的,重重坐到了凳子上。
“怎么样?钟笑和卞吉超都安排好了吧。”左重看了他一眼,随口问道。
邬春阳一边接过厨师递来的米饭猛刨,一边回答:“安排好了,我叮嘱看守,让他们寸步不离地保护二人,以防出现意外。”
从这里就能看出邬春阳的谨慎与机警,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人证的重要,军统看守所是安全,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。
稍稍垫了垫肚子,邬春阳询问针对司马玲珑的审讯结果,古琦将情况做了介绍,邬春阳听完皱起眉头,有些疑惑地说道。
“据钟笑供述,司马玲珑对她们的培训很简单,甚至可以说敷衍,以这种训练水平去执行任务,简直就是找死。
而且司马玲珑似乎格外关注商业情报,钟笑曾问她原因,但对方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,只说是组织需要。
前段时间,司马玲珑还要求钟笑全力搜集国府的钢铁重整计划详情,例如设备采购的种类、数量等等。”
关注商业信息……钢铁重整计划……设备采购……
左重反复思考着这些关键信息,在脑海中不断将它们组合、拆分再重新组合,试图从中理出头绪。
司马玲珑会是商业间谍吗,不太像,商业间谍组织没有研究心理控制的实力,更不敢跟官方的情报机关硬碰硬。
先前抓捕时,司马玲珑房中明明有密道,她却放着不用,天底下就没这样的商业间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