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念给了张小花听,原来爹爹并没有死,只是他所在的工地,根本就不可能放任何人离开。那些所谓回去的工友,只是向吃人鬼妥协,答应回去接走家人,再一起被运往工地,一起劳作到死为止。
而那些坚持不愿伤害家人的工友,自然也就有去无回。
信里张小花爹劝她快些带上奶奶逃离盐场,千万别想着报官,这会要了他们的性命。
钟兴接过张小花收藏的信件,对内容倒不以为意,反倒是信纸引起了他的注意。只见钟兴小心翼翼地揉搓着信件的边角,又撕下了一小片,放在了嘴里咀嚼。
看得一旁的张小花目瞪口呆,还以为官老爷有什么特殊的癖好。
“呸,是白麻纸,草木味这么重,一股羊臊味,边塞造。”钟兴将已经嚼成渣渣的纸浆吐了出来。
在明代,纸张这种货品,几乎不会用来大量的流通运输,那等同于豆腐盘成肉价。所以各个地区的纸厂都会就地取材,生产的纸张都极具地方特色,基本都能划定出纸张的产出区域。
这纸张的质地基本都在土家堡、宣府镇一条线的边塞间使用得最多,也最为普遍。
“你能找到我的爹爹吗?”张小花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。
“有些难,但并不是没有可能。你说你爹去当搬山工了,那工地人数就不可能太少,是无法完全藏起来的。”钟兴已经有了计划,牵起张小花的小手,就往山里走。
“你要带我去哪?”虽然眼前的是救命恩人,但只有9岁的张小花也十分害怕。
“我会送你去找我的头儿,你待在他的身边性命无忧,我会独自去边塞找你爹爹的下落,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。”钟兴说话时,突然,张小花猛地抽回了自己的小手。
“不!我要去找我爹爹!”张小花坚定道。
“你这娃怎么这么不懂事?我带着你不方便,你要留下来。”钟兴强调道。